無聲播球體育場如沸騰的鍋,萬人呼嘯,聲浪幾乎要掀翻頂棚。他站在場心,卻像立在真空裏。世界於他是默片,裁判哨響隻見唇動,觀眾呐喊隻見臂搖。他抱球,指節泛白,掌心沁汗,那棕色的球
無聲播球
體育場如沸騰的鍋,萬人呼嘯,聲浪幾乎要掀翻頂棚。
他站在場心,卻像立在真空裏。世界於他是默片,裁判哨響隻見唇動,觀眾呐喊隻見臂搖。他抱球,指節泛白,掌心沁汗,那棕色的球體便是他全部的世界。他聽不見自己的心跳,卻看得見對手眼中燃燒的火焰,看得見隊友唇上咬出的信任。他奔跑,傳球,每一個動作都像慢放的膠片,精準而孤獨。他是在用眼睛“聽”比賽,用神經末梢“觸摸”風的流向。
一次絕妙的配合撕開防線,球如預判般回到他手中。他躍起,時間凝滯。沒有排山倒海的聲浪催促,沒有山呼海嘯的助威壯膽,隻有絕對的靜,靜得能看清籃筐上每一寸網的紋路。他手腕輕抖——那是一次無聲的播球,球體旋轉著劃出弧線,像一顆沉默的子彈,射向萬眾矚目的終點。
網窩輕顫,泛起白浪。
寂靜被一種更龐大的東西擊碎了。他看到隊友扭曲狂喜的臉龐衝來,看到教練揮拳跳起,看到看台上瞬間爆開的、無數張呐喊到變形的嘴,無數揮舞的手臂匯成沸騰海洋。地板的震動從腳底傳來,那是屬於勝利的轟鳴。
他站著,世界依舊無聲,卻第一次,被他完整地擁抱。